我有个朋友,最近为了她的理想而努力,却有许多自己质疑自己的声音常常困扰着她。我们朋友之间都一直对她自己否定自己的行为很不解。因为我们看到的她,是绝对行的,她就是对自己不太自信。然后她们就说,我是我们当中最自信的。我心虚的回应,我也有自己的不自信,也许只是乐天派一些,也许是少根筋一些罢了。她们对我的说辞,一笑置之,只觉得我是谦虚而已。可是这是真的。
记得小时候,我总自己暗自和姐姐比。小时候,每个星期日我们俩姐妹会轮流到山东药行值班。每当店里打工的阿姨们在后面窃窃私语时,我都会臆想她们是在拿我和姐姐比,在评论我们俩谁比较勤劳,比较会跟路过的阿姨们攀谈和卖红枣,还是谁比较会把货物摆的更好看些等等。或者阿嬷带我们去剪头发时,我也会想,剪头发的阿姨是不是在比较我们姐妹谁比较乖,谁头发比较好剪。诸如此类,无聊的比较像是心魔一样地常常在我脑里上演。也许因为这些比较真的很无聊,除了鞭策自己时时刻刻都要表演得像个乖宝宝之外,从小少根筋的我还是过的非常无忧无虑,开开心心地。真真的打击是许在小六会考后。
姐姐的小六会考考得非常好,好到是全校女状元的那种好。我为她感到非常骄傲。比她小一岁的我自然也会向她看齐。可是脑里那爱做戏的恶魔还是时不时跑出来讥讽我几句。其实我那时也很莫名地觉得我也可以考的很好。乐天派的个性也让我对于读书,总是抱着得过且过,顺其自然的态度。虽然觉得自己可以考得好,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实现这个想法。所以非常意外地(其实是理所当然地),以一分之差与我理想的中学失之交臂。考不上的我有点失望,但很快地安慰自己没关系,在普通中学我也能在中四会考考好的,嗯…只要多努力一点。可是我的父亲却看不下去,托着关系在开学前把我转了学校。我当时对他这种走后门的行为是感到不耻,也在一开始觉得自卑-觉得自己不配在那所学校上课,同学的成绩都比我好,都是正儿八经的凭实力考进来,而我只是个走后门的。好一阵子我都不敢站直腰板交朋友。可是这也让我更下定决心要把成绩搞好,像小时候逼着自己要当个乖宝宝那双无形的手,现在每天都摁在我头上要证明自己配得上和班上的同学一起上课。当然也包括那个无聊的爱和姐姐攀比的恶魔,也一直在“督促”我中四会考再也不能考得比姐姐差了。
虽然上学之前豪言壮志,其实我中一一整年都过得浑浑噩噩。小学只读普通华文的我,突然变成读高级华文- 我第一次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华文课拿到人生中第一个60分的作文,而且还得到了华文老师非常恶劣的评语。小学学业一向还可以的,突然在多项科目都拿到我从来没有拿到过的分数。可幸的是,我认识了一帮非常棒,非常优秀的朋友。有华文超级棒的,介绍我读很多好故事书,教我怎么写好作文的好朋友。也有数学,科学超级棒的朋友让我见识到什么是兴趣爱好可以超越一切,知识的海洋是如此旷广无限,还有什么叫”think out of the box”的创意。还有方方面面,学业,课外活动,领导能力样样优秀的学姐,让我见识怎么以理服人,怎么和老师沟通又能说服同学把难事都办好。还有才华横溢的朋友们,有不止会自弹自唱,还会自己为我们的华乐乐队编曲在学校表演活动表演的朋友,还有下会下棋,上会认天上所有星星的天才学长。我的中学生涯,因为他们过得肆意潇洒,多彩多姿。因为他们,我没有空自我怀疑,也没有理由自怨自艾。是他们给了我追逐理想去努力的勇气。和他们在一起,让我觉得天空没有极限。
另一方面,在我成长的岁月里,我的父母在大部分时间缺席下,也给了我绝对的自由。那时他们也在为他们的梦想努力。我几乎每天都看不到他们的,我睡着时,他们的店还没关,他们就也还没下班;我上学时他们还没醒。周末他们也是工作的。可以说他们在我的学生时代是缺席的。这很大程度成就了我独立,自由的个性。也让我在成长中可以自我摸索,自我感知世界,在我那肆意的青春岁月中可以无所顾忌地慢慢形成我略显“自信”的自己。
后来我也随着自己慢慢成熟,开始可以接受不完美的自己,开始可以理解有得必有失的道理,和自己慢慢和解。在写着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突然领悟到我的不自信,很多时候都是源自于觉得自己不配。所以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,千万不要让我孩子有不配感,让他们觉得一切且可能,天空无极限。虽然很难,但我努力💪